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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筷子(巫惠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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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wmy 07.08.16 16:06



一雙筷子
  我們屆本月十一日,又將進行茶聚。本來這個月是八月三十一日,最後一個星期三舉行的。但因鄭元琦同學從印尼來,邹勵華同學又從深圳趕來,商討我們屆廣西之旅事宜,因而提前。 
  
  想起我們屆喝茶之源就是源於五年前的八月三十一日,而張慎鴻到那一天也離開我們五年了!當時碧華告訴我:張美玲老師因病住院出來了,古錚輝同學也剛出院,還有徐抗粦同學也是,我們應該去探望他們。要探望他們,最簡便的方法:就是集中在離他們近一點的酒樓,順便茶聚。於是決定在下個星期三(三十一日),挑在星期三,是因為當時我們長者每逄三,六搭地鉄都可享用只付兩元的優惠。星期六喝茶是正價,當然是選星期三好一些。地點就選在美孚百樂門酒樓。
  
  那時張慎鴻的狀況也不是很好,在家老是跌倒,喝茶前的星期六,還緊急住了醫院。我只能答應碧華如果慎鴻的病情穏定,我就會去。但老公住了醫院,一直未見好轉。這裏我忘不了林素平同學在醫院陪我陪了整整三天,使我渡過一些難關。
  
  三十日下午,主任醫生對我們倆分析了慎鴻的狀況,並且下了通告;慎鴻最快今天晚上就會離開,叫我回家做些準備工作。而且病房的門二十四小時都會為我而開……素平聽到醫生這麼嚴重的話,都不想參加第二天的茶聚,只想陪伴我。但我勸她去,因張美玲老師是她初中一的班主任。後來她說;我去喝茶,喝了茶順便把同學帶過來……

  三十一日中午十二點,慎鴻的心跳和血壓一直往下降。我緊張到一刻也不敢離開他,生怕萬一他會在那一刻內走掉!中午餐我也沒想怎麼解決?看着螢光屏令人擔心的數值,我只好打電話告訴素平不要來了,可能會趕不及見他最後一面了!
  
  可能是一點半了,素平帶了好些同學過來,還帶了酒樓的一盒點心給我。她怕我沒有餐具,還拿了百樂門的一對筷子給我。我的確也肚子餓了,狼吞虎嚥地把點心吃了。這時才想起自己整個上午都沒有上過洗手間,於是要求同學們看着慎鴻,給我上一上洗手間。就在這時,素平要求我把那髒筷子也洗一洗,才好放進筷子套中。我心裏很不想做,但為難地答應了。
  
  就在我上了洗手間,在洗筷子之際,素平就在病房門口叫我,說慎鴻不行了……我想衝過去,無奈走廊上放了一張病床,中間又有醫護人員推着一張病床過來,走也走不過去。只好眼巴巴地等着……
  
  我趕到病房,只看到斷了氣的慎鴻。電視螢光屏呈現幾條直線!
  
  慎鴻在世時曾對我說過他在印尼時被算過命;說他斷氣時,沒有妻子和兒子給他送終。我當時就奇怪:我是他妻子,怎麼會沒給他送終?原來就是因為這一對筷子!
  
  這一對筷子至今還放在我屋裏,我對它又愛又恨。有時不想回憶過去,真想把它扔了!但每次吃面條時,我又會把它當首選。因為它隠藏了好多故事和親情!

  巫惠娟為張慎鴻去世五周年而作                         
  二零一六年八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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