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維耀《巴厘新年（Nyepi）的經歷》

  冠狀病毒正滿佈全球，我只好在家僻風整理早就該整理的無數相片。回顧第一次去巴厘島並在那兒過巴厘新年的經歷，雖時隔近20年，還是印象深刻並慶幸有此一遊。

  2003年，我回椰城參加巴中58年屆同學的聯歡會。這是自我20年前訪問印度尼西亞後首次回去，自然心裡充滿期待和無限興奮。我更想利用這個機會花點時間瞭解並享受我出生成長的美麗國土及其文化歷史。當年沒有機會，第一年紀小，第二當時治安不好父母認為到遠地過夜不安全。事實上，我最遠的旅途只去到新棠拉夜（Sindanglaya）的一日遊。

  這次能將聯歡會與採訪嚮往已久的 Jogya，Solo 和 Bali 相結合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容錯過。 此外，我也想展示我‘闊手’新購置的第一架數碼相機的功能。

  整個旅途是難忘的。不單和老同學相見，又親身到了婆羅浮屠和 Solo 宮殿，但最有意義的該歸巴厘新年的經歷。

  去前我不知道是什麼在等待我們去發現，結果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巴厘新年是巴厘島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新年又是寂靜日，即 Nyepi（其音階和 sepi 相近，後者是不是原由於此就不知道了）。 原來這是印度教的宗教新年，起源於兩千多年前來自波斯的印度西部的薩卡（Saka）人。我相信巴厘島（和鄰近的龍目島）是印度國外唯一慶祝 Nyepi 習俗的地方。

  Nyepi 通常都不會被排在一般旅行社推薦的行程之內，因為這一天整個島嶼將被關閉， 大多數遊客會選擇迴避。但是，安排我們旅途的朋友很了解我的願望：看一些不尋常，有代表當地文化和習俗的東西。因此，他特別安排我們在寂靜日前幾天抵達巴厘島，以便目睹並共渡這一喜慶。

  寂靜日的關閉很嚴格，與其相關的規則所牽涉到的範圍也很廣，這一天從上午 6 點起連續 24 小時，所有正常的活動都必須停止。禁止用火，光和電（稱 Amati Geni），也禁止工作（Amati Karya），以及旅行，包括在街上行走，但警察和救護車等緊急車輛除外（Amati Lelunganan），最後不準狂歡和娛樂（Amati Lelanguan）。當然，巴厘島的國際機場也在這一天關閉。任何被發現違反這些條規的人都會遭到當地民兵警衛的憤怒，他們會突然冒出來干預。所以訪客最好別亂動，正日該留在自己的酒店房間內，所有窗戶都需緊閉，不可透出一絲光線。不然會引起警衛到訪和慎重的訓吿，他們不容忍任何不尊重其宗教習俗的人—— 這不是任何人想要經歷的事。

  相反的，這個獨特的禮節讓我們獲得了豐厚的回報。慶祝活動頭尾保留著鮮明的對比，歷時至少三天。

  當地人更要花數週時間建造巨型的牛頭鬼神的雕像和準備敬神的食品，供 Nyepi 日當天拜祭。氣氛的特點是到處五彩繽紛，喜樂，虔誠和自我反省有秩序地融在一起。

  Nyepi 兩天前即開始街頭遊行，給人一個輕鬆歡樂嘉年華的感受。女人穿著各種顏色的衣服，鮮豔燦麗的上衣通常是單色的（金黃色，粉紅色，紫色，綠色，藍色或紅色），並帶有精美的繡花，配上印有漂亮的花朵圖案圍裙（sarong）。

  有些女人還頭戴一個籃子或一盤水果，裝飾精美，像皇冠一樣奇妙地平衡在頭頂，他們似乎毫不費力地與同伴邊聊邊走。 我從沒想像過如此美麗的場景。

  男人的外表則較為黯淡，通常是簡單純白上衣和白色頭巾。 男人 sarong 上的印花也只是簡單的格子圖案和柔和的顏色。男士們得輪流肩負神像或神位遊行也夠辛苦。這場景好似雌雄孔雀的角色相對換，眼前所見最美的外裝屬於女性而男仕們卻一點也不出眾了。 第（I）組照片試圖捕捉這天的場景。

  第二天的氣氛變得虔誠和莊重。主題是禱告和奉獻。人們安靜有條不紊地開車或步行前往預選的海濱，山區村民則前往湖邊。我們選擇上山觀看。沿路繽紛多彩的衣裙和遮陽傘仍舊讓您大飽眼福。

  到了湖邊在水邊盤膝祈禱也以莊嚴肅靜為上。每個善男信女被潑上聖水（包括我們，他們多麼不排外）。這時山湖邊的寧靜令人驚訝甚至透不過氣來，這麼多人聽到的卻只是細聲誦經，之後將祭品放在水面漂浮向湖中。我想教主或鄉村長老肯定已預先知道何時何地的風向或潮汐適合於放祭品，讓它們能優雅地離開岸邊。那天祭品一放出，就馬上刮起山風，大家只好匆忙離開，我則幸運地趁機拍了幾張生動的照片。

  Nyepi 前夜或黎明時分，象徵妖魔鬼怪的巨大雕像也在岸邊被焚毀。 由於新年是陰曆的新月，所以海濱漆黑的天空下燃燒雕像的景像一定非常壯觀。

  可惜我只能在白天拍攝，請參閱第（II）組照片。

  Nyepi 前兩天是民眾集體歡樂，虔誠和感恩的表現，Nyepi 當天則純粹是個人靜默禱告的一天。從酒店的窗戶往外窺視，只見街道空無一人，氣氛完全寂靜。我們不了解習俗，不敢隨便外出。經過兩天的激動，我們倒很高興留在酒店休息，讓身心平息下來，回味兩天來的經歷。第（三）組照片顯示為什麼優美而神奇的巴厘島永遠如此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