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上美輪往事回味無窮—記巴中60年屆「6．9」美上美輪同船茶敘-阮衍章

   6月6日，60年屆正在召開各班聯絡員會議籌備中秋聯歡事宜。彭澤南在我身邊說：後天6月9日是我們乘美上美輪的日子，53年前誰會想到後來會回流香港，像現在這樣經常坐在一起……

   彭澤南給提醒的好，60年屆幾度春節聯歡的時候，我們美上美輪同船曾經拍過《世紀大合照》，卻不曾坐在一起敘敘舊、聊聊天。我順水推舟提議：乾脆大後天我們來個「6．9」聚會。在座的就有幾位同船：蕭緒民、張翠琴、劉壁輝。他們都表示贊成。

   那天晚上，我找出60年屆《紀念冊》，重溫何壬星寫的《回憶舊事》，李官雲寫的回憶錄《回眸往事》長文，北歸前後的一幕幕往事像放映電影似的展現在眼前。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不禁感慨萬千。

   再翻出我珍藏半個世紀的《椰城第五批歸國學生分組名單》，那紙張已陳舊枯黃，但還好，除了個把字退色難以辨認之外，大都依然清晰。我便是被分配於1960年6月9日上美上美輪北歸的這一批學生之一員。學生一共編15個小組，巴中有八組，162人；華中佔七組，165人。前八組組長：一組黃源興和黃彩英，二組鄭忠良和蕭緒民，三組何壬星和張旭光，四組是我和黃志強，五組廖苾梅和謝源盛，六組林孝成和林可風，七組陳國英和盧國邦，八組黃明吉和黃春玉。我受命兼任學生團團長一職，閣僚（當時叫執委）由巴中生、華中生對半搭配組成，黃彩英、陳國英負責福利保健，黃源興、林可風管糾察，謝源盛抓文娛工作。這些同船的兄弟年屆的沒怎麼聯絡，知之不多。數數60年屆的同船：居港的有28名，留在內地和移居海外的有10名，因故因病過世的有8名。

   電話給黃彩英，她對聚會抱着極大的熱忱，於是我訂了北角富臨皇宮一個包廂，和緒民、彩英分頭通知同船60年屆同學。料想不到的是平時少參加同屆活動的同船同學也應承到會，足足二十個人。

   6月9日是星期天，假日到酒樓吃飯的人多，訂房恐怕保不住，我提前來霸位。不想，彭澤南和房亞海比我來得更早。找了經理才知道留給我們的是二樓的V5包廂——廣州廳。我高興地小跑去找「V5」，嘴裡還嚷嚷：「巧合得很，美上美輪就是今日這一天開往廣州的！」彭澤南更正說：「不對，下禮拜天6月16日才到廣州！」剛坐定，張翠琴、蕭緒民、黃種初、余燈桂、陳國英、劉璧輝、伍國明、鄧旋潘、梁福良、黃蘭娘、陳德福等陸續到了，黃志強難得出現，倍受歡迎，相見如賓。林璦琳由老公伍建業相陪來了。黃彩英姍姍來遲，還讓張茂榮老師陪着。對於張老師我們並不陌生，常參加我們屆活動，在網站還介紹過當年運載學生回國的若干海輪，他見多識廣，一定有很多精彩回憶與大家分享。

   大家傳看我帶來的分組名單，恍然想到自己在第幾組，組長是誰，同組還有些誰……撿回已經淡忘的記憶。就是在座的如果不是今日相聚，也許已經不記得

   當年美上美輪是同船。不過，提起美上美輪啟程日延誤了一天，大家都會記得。本來這一班船船期是6月8日啟程的，海關官員沒有打發清楚，上不了船。回家又與父母相聚一晚，次日才走得成。另外，大家難以與忘懷的是，開船頭一夜，一出外海就遇到大風浪，絕大多數同船頭暈、嘔吐。我自己連怎麼臥在甲板上睡都不曉得，只記得醒來時發現黑框眼鏡沒了，新買的平底鞋也不翼而飛。

   黃種初帶了幾張當年的照片，大家傳着看。美上美輪甲板上的合影，我只認出陳國英一人，其他面熟都叫不出姓名來了；1960.6.16廣州華僑補校校門前的合影，黃彩英、余新華、張慎恆和黃種初都在其中，大門橫額上寫着幾個大字「歡迎華僑同學回國升學」。顯然，這是我們剛踏進國門第一天所拍的紀念照。還記得有件事，上一批乘芝萬宜(Tjiwangi)輪北歸的同學早我們幾天走的，我們還到丹絨布祿歡送他們，因船繞到泗水、馬辰、新加坡才北上，晚我們幾天才到廣州，反而由我們來歡迎他們。

   我拋磚引玉講了自己的故事，讓每人都說說自己的經歷。當時印尼政府執行第10號法令，排華並驅趕華人。中國政府派接僑船接受一批批難僑回國。我們學生被動員應招充當接送難僑回國的義工，頻頻出入海關，常常要幫他們帶貴重物品過關。謝習湧、鄧旋潘講了自己的經歷，那時他們真的純潔得沒有一丁點私心雜念。彭澤南幫過林璦琳帶東西，他一直以為是送璦琳上船回國，今天才知道彼此同船。張翠琴記得陳德福的外婆到碼頭來送行，可德福自己沒有這個印象。黃彩英拿了有自己少年倩影的照片端詳半天：一雙大眼睛、一對長辮子，羨慕不已，好像被看的不是她自己，「那時候多瘦(沒敢說「苗條」)呀！」……

   小故事很多，回味無窮。略感不足的是，兩桌溝通不夠，各講各的故事。買單的時候，伍國明自陶五百元鈔一張，免找，其他每人僅出五十元。這種請客加AA制的做法似乎是發揚了60年屆的風格。謹此向國明致謝！

   我們拍了集體照才解散。

   回到家裡，黃種初好像還沉浸在回味中。他又翻出了老照片E到我手機上，這兩張船上照更為精彩，除了他和黃彩英、余新華、張慎恆之外，黃樹權、鄧旋潘、黃明霄、伍國明都在裡面，不失為「6．9」美上美輪同船的經典作品！

攝於1960年6月14日美上美輪的甲板上。
站者：余新華（左1）、黃樹權（左2）、鄧旋潘（左3）、余新華的妹妹（左4）、黃彩英（左5）、顧秀珍小學妹（左6）、
伍國明（右1）。
蹲者：黃種初（左1）、張慎恆（左2）、黃明霄（左4）

攝於1960年6月14日美上美輪的甲板上。
前排蹲者：左起黃志強、xxx、林可風、蕭緒民、余燈桂。後排左1陳國英、左2黃源興(已故)、左3姚仕保、左4鄭忠良。
右1莊春官、右2伍國明。最後排右2梁福良。

1960年6月16日广州華僑補校校門前的合影。
左起顧秀珍、黃彩英、余新華妹妹、余新華、黃樹權(已故)、
鄧旋潘。張慎恆、XXX、黃種初。

广州華僑補校校園内合影
站者：張慎恆（左1）、余新華（左2）、余新華的妹妹（左3）、顧秀珍小妹妹（左4）、黃彩英（右1）
蹲者：鄧旋潘（左1）、黃種初（左2）、黃樹權（右1）已故

2013年6月9日在香港相聚合影
前排：（左起）阮衍章、劉壁輝、張翠琴、黃蘭娘、林璦琳、
黃彩英、梁福良、張茂榮老師。
後排：（左起）蕭緒民、陳德福、房亞海、黃種初、陳國英、
伍國明、余燈桂、彭澤南、黃志強、鄧旋潘、謝習勇。

2013年6月9日 香港

往事只能回味 —尤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