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 念

  先姐離世不覺已有十年了，但我仍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我們曾經共同走過的從前。近年來，我寫了系列「往事點滴」，很多美好的回憶，好像鮮活如初，歷歷在目。兒時的我們，總在一起玩煮飯仔、捉迷藏。而她活潑好動，主意多多。在文登老家，她搬來梯子，靠在圍牆上，我們輪流爬上去，偷看隔壁影院正播放的電影；在老巴剎老家，我們學著搬運工那樣，把布搭在肩上，把枕頭當米袋，往肩上一「扛」就跑；…隨著一天天長大，我們在老平學校一起學騎單車，一起到僑總學芭蕾舞；一起到運動村探望中國健兒，一起籌建巴中體操隊；…每每想起這些瑣碎的往事，我會感到開心。然而，那種感受，和當初經歷時的感覺，卻截然不同。畫中的她，容貌雖然依稀還在眼前，笑聲雖然宛如還在耳邊，但我明白，這只是一場思念！


  拾起擱淺的記憶，七十年代，她曾多次從香港，托人給我帶去後續治療用藥；2004年，她曾在星加坡鬧市區租下了大套間民宿，為了方便親人們輪流探望、陪伴和照顧治病中的三姐；…。所有曾經，刻骨鏤心。步入不惑之年的她，出錢出力，活躍在香港僑界。但是，我們仍能一起結伴到莆田鄉下探望姨媽；我們還曾在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同台表演舞蹈「東方之珠」；…。在她最後的日子裡，我雖然選擇陪伴在她左右，可已完全失能的她，臨終前那無助失神的眼神，我至今仍難以釋懷。

  十年過去了，那根情感線依舊執著地連接著我們。時間沒有讓我忘記她，只是教我習慣沒有了她。輕輕閉上雙眼，先姐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卻又那么遙遠。她在我夢中出現，屈指可數，影影綽綽，讓我看不清、聽不真她的話語和模樣。靜思過往，默數曾經，我也只能把感慨聚集於字裡行間。


  姐姐，願你在坦蕩蕩的遠方，無憂無慮，與快樂相伴。茗茶、賞景，聞歌、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