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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巴士何憾?》(FerenderYeung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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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YC59 21.12.13 10:44

《开巴士何憾?》                                        (Ferender Yeung 提供)

报上写香港一位「九优状元」,放弃高薪工作,改做巴士司机。
有人赞他实现少年时的理想,但更多人笑他呆。

我在加拿大,不爱坐飞机,最爱坐巴士。
因为坐飞机如坐在窗侧,也只能看到云堆,如非坐窗侧,则只能看到前面乘客的头发。
但坐巴士则不同,所经地方的风土人物、明山秀水,尽收眼底,甚至刻进脑中。


加拿大的长途巴士穿州过省,数千里风光,尽入眼帘。
尽管有时感到辛苦,但在旅途中,常会遇到一些三山五岳人马、十八路诸侯,与他们同车共坐,常能听到不少在书中、电视中看不到的趣闻轶事,是坐飞机换不来的快乐。

有一年,我由多伦多乘巴士到西岸探望母亲和四弟,两地相隔四千余英里,旅程耗时三天四夜。
我于圣诞节前一星期启程,那是个滴水成冰的严寒日子。
雪花飞舞,风吼如牛,午夜上车,车厢中温暖如春。
我坐在前排,乘客只有十余人,每人可占用一个双人座位,很舒适。
车长是一个白人妇女,人高马大,坐在司机位上,俨如一座小山。
开车前,她用急如机关枪的英语说:「各位乘客,我是车长,我叫玛丽。
在我的车中,不许喧哗,不许闹事,不许吸烟,相安无事,如不听话,休怪我无情。」

巴士冲破雪网,安稳前进。车到雷湾,已是翌日下午。
一个带着吉他的高大青年上了车,满脸胡子。上车不久,便开始弹吉他唱歌。
玛丽几次喝止,大胡子置之不理。玛丽终于忍不住了,把巴士停在路肩,
插着腰走进车厢,大喝:「年轻人,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大胡子倏地站起来说:「我有唱歌的自由,我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你管得着吗?」
玛丽一把揪住他的毛衣,「你这狗娘养的,你不要以为我是女人就好欺负,你不守规矩,我就有权赶你下车!」看到玛丽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声如巨雷,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大胡子胆怯了,低声认输。闹剧就此落幕,车厢恢复和平,玛丽继续开车。


车到小站,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玛丽要了一杯咖啡,坐着休息。
我也持咖啡坐到她的对面,笑看说:「真有你的!」她淡然一笑,「我是柔道黑带,我怕谁?」
我试探问她是否打过架?她说:「打过,一个大只佬抽烟,不听我的话,我叫他走出车外,一脚就把那人踢到雪堆中去了,他一声不响,把烟按熄,才走回车厢。」
我对这个胖女人起了敬意。她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


两天后,巴士开近落基山区。那是一个天黑如墨的寒夜,一位黑人女乘客忽然呻吟起来。原来她是个孕妇,要到温哥华度圣诞和分娩,但婴儿等不及要到人间。她的阵痛一次比一次厉害,但距离最近的医院还有好几个钟头的车程。
乘客们都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玛丽把车停在路肩,把男乘客驱到前厢,后厢只留下女乘客来帮忙。
只听得玛丽在发号施令,并吩咐产妇:「用力,再用力,婴儿就快出来了。」
果然不久,后厢就传来婴儿的哭声。挤在前厢的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不论是不是教徒,都说了声「感谢上帝!」玛丽从后厢走过来,笑着说:「是个胖小子,他太性急了。」
她回到司机位,继续开车。到了医院,把产妇母子留下。


后来我问她:「你以一个司机来接生,真了不起!」 她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是个产科医生。」
我非常惊讶,「产科医生?收入那么高,你为什么要当巴士司机?」
她不以为意地说:「钱有什么了不起,我开巴士不是为了钱,只为兴趣。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我当医生时感觉不到快乐,现在开巴士感到快乐。这就够了。」


车抵四弟家,我下了车,跟车长握别说:「玛丽,感谢你给我上了珍贵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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