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粽子

閒 聊 粽 子

— 陳平永 —

2024年端午節前夕

一年一度的端午節又來臨了，隨節日而來最貼心的是各式各樣的粽子。「粽」另有兩種字體：「糭」和「糉」。有人考證歷代典籍，「糉」才是正字，最早出現於距今一千七百多年前的晉朝時代。有趣的是「糭」字，筆划比「糉」多了四個點，通常會以為筆划越多的字才是古正字，卻原來這「糭」字來歷不明。既然來歷不明，無從考證，不妨天馬行空，思緒飛揚一下：

也許在晉代以後的某一年代，有一位寫得一手好書法的秀才，在端午喜慶時雄黃酒喝多了，揮筆寫「糉」字時忽然一個轉身，儍勁上腦，居然在「乂」上加上四個點，變成「糭」字，而在旁不少人一看這「糭」字寫得龍飛鳳舞，也紛紛叫好。從此儍出來的「糭」也成了「糉」和「粽」的另一種字體。別笑前人醉酒像儍子，看看這「糭」字的象形，不是更像實體的粽子嗎？（一笑）

其實要吃粽子早已不必等屈原的忌辰到來才有，在香港一年四季都有裹蒸粽賣，這粽子大大一顆，除了糯米，平時內餡也不少，至少有綠豆茸、五花肉和鹹蛋黃，要趁熱蘸醬油吃才有滋味。一到端午節，內餡加進一些鮑魚、乾貝等貴料，身份變得高貴，商家像賣月餅那樣就趁節坐地起價。

我對裹蒸粽興趣不大，因在雅加達長大，喜愛的粽子還是印尼肉粽。也許是有了傳統的、用糯米做的鹼水粽之故，印尼肉粽食材不是糯米而是粘米，內餡主要是以紅葱、胡椒和醬油為配料炒成的碎豬肉末。這種粽子一剝開葉子，就有一股竹葉飯香，咬一口到嘴裡，軟糯不粘牙，清香的飯團加上鹹、鮮、香而略帶甜味的肉末，一經舌尖的攪動，會令味覺暢快，於我而言，吃到這種粽子乃人生之一樂也。

記得在雅加達由早上到下午，常有小販挑擔賣粽子，擔子兩端分別掛上幾串粽子，他們穿街過巷用印尼話叫賣：「Bacang! Setalén dua bacang!」(肉粽！二毛半兩個粽！) 這是小時候曾經聽到的，後來通漲加價，變成「Sepérak dua bacang」(1盾錢兩個粽) [註：印尼幣sepérak=4 x setalén ]。為何小販要dua dua 聲地叫賣呢？你一買要買兩個，想必這是小販要讓擔子繼續保持前後平衡的緣故吧？（一笑）。離開印尼六十幾年了，雅加達大街小巷還有這種小販的叫賣聲嗎？有的話，恐怕已經變成「Sepuluh ribu dua bacang(一萬盾兩個粽)」了吧？

閒聊至此，謹祝各位端午粽香時節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