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老故鄉

《隨筆 - 老故鄉》

CHL

2011年寒冬時季，屋外氣溫零下攝氏度，很冷。在瑞士的一個小市鎮屋內，其實是在我書室內很溫暖。通過玻璃窗，欣賞外面小園裡的積雪，被陽光照射的閃閃發光，大自然如此平靜，和平。偶然回憶過去四年前（2007年）去印尼的時候，快活地和在亞洲的親友們歡聚。離家前，留在家的“首領”下了簡單而明確的“命令”: 在亞洲遊玩多久無所謂，但聖誕臨門前“必”已在家。

未到印尼前，先停留在馬來西亞，在哪裡住了幾天拜訪我唯一姐姐和她子孫們。此後，路過泗水前往巴厘島和泗水聯中1952年初中畢業甲乙班同學在詩島開聯歡。來者約四五十個人，如前兩年（2005）在東爪哇 Batu 山村鎮歡聚時一般，這次在巴里島我們也玩了五天四夜。在島內旅遊山水景點，吃喝聊天，開玩笑如同年輕時代一般。散會後各自離開此島，有些同學回泗水看望因健康問題不方便參加的同學。在泗水我們繼續慶祝。

自從七十年代，Chl不知已多次租mobil Kijang經過這條路線。這次我們四位，今居住在美國，香港，瑞士和東爪哇初中同學，租車包括車夫從巴厘島乘車船過海峽直到爪哇島。半路上我們停在東爪一小村鎮，在其中一位同車同學的老家過夜。60多年，自從Chl離開了出生地後，這次再有機會經歷如童年時期一般，在印尼一小村鎮過晚間的生活情景。太陽落山后，晚上有許多小販在路旁買賣。路上許多人跑街，來來往往散步買東西，非常熱鬧可是沒有匆忙情景的感覺。當晚我們也有機會再享受東爪哇的特色小食，簡單又好吃。

第二天早我們啟程到泗水。我們選擇了走山路，經過Kalibaru（加里巴魯）咖啡園山村區，而不選擇經過距離較短的Pasir putih（白沙村鎮）海邊路線。這是Chl的要求，半路上希望能特地停留在兩個地方。一是我出生地Jember小市鎮，另外一個是離這小市鎮更小的村子Kalisat（加里刹），它是Chl童年時期住過的小村子。它是唯有一條大路組成的小村鎮，在歐洲唯有一條大路組成的村子人稱“Strassendorf” 或 “Ribbon village"。這村子的居民大部分是馬都啦族（Madura），日常用的語言是馬都啦和粗爪哇語（Jawa kasar），它是筆者童年時期日常用的交際語言，很可惜他現在都忘記這方言了。

在加里刹小村子筆者過童年，第一次入學，受過讀至小學四年級的教育。也在這個村子裡我媽媽出生，受教育，長大，結婚後謀生。還記得，筆者每次上下學時，來回多半要經過市場內的許多狹窄賣攤。“經過市場小徑是更安全”爸爸說。他每次常提醒我們“若在大街走路要特別注意，因為路上日本軍人開車快，如瘋人一般”。

在這小村子的生活方式簡單樸素，居民教育程度低，村裡沒有西醫。學校最高班是初小四年級。筆者住屋是"ruko“  (rumah di belakang, toko di depan)，後面是房住，前門是商店。當時第二大戰日本佔領印尼時期，村裡日常吃穿用的東西有限。得買的藥品唯有是當地製造的草料粉njamu“cap Njonja和cap Djago。還記得，因發了malaria病多年筆者必喝非常有苦味的Kina粉。若晚間病的激烈發抖時，爸爸立刻租馬車帶筆者去約十六公里遠Jember鎮看醫生。居民日常穿的是單衣，早晨氣候冷時，我們小孩起床後立刻蹲在廚房火爐旁。許多童年經歷筆者至今還不忘。如午餐後我們兒童們出門帶小竹棒作為“武器”，在村莊小徑或過稻田間跑玩“大戰”戲。雖然父母嚴格禁止，我們在河裡學會游泳。用玻璃小球為幣投注蟋蟀鬥爭，手袋裡帶鹽和辣椒去別人果園裡“偷”生芒果吃等等。大家的生活簡單，可是在這村子所過經歷時期，是筆者很愉快時期，是無苦無慮難忘童年時期。既然這村子位於遙遠的“世界一角落”，許多年筆者時時還對這村子渴望想念著，希望能再次訪問它。 筆者對這小村子感覺得很熟，猶如我“故鄉”一般。在這同時，既然出國前筆者時時在這村子渡假期，出國後幾次來過此地， 今卻對它感覺得生疏了，想像著在此地過活也住不慣了。

1975筆者和太太帶小孩們去印尼遊玩。媽媽和哥哥陪我們去這村子。在哪裡媽媽帶我們拜訪她父母的墳墓燒香。太太首次來此地，她對這村子名字已熟悉，因為婚後筆者講述給她他童年時期的生活。到了這小村子，她看見四周環境時，好奇心地問東問西，要詳細知道筆者當時在這村子如何過著日常生活。她能想像如何，因為我們小男兒的紙尿褲用完了，在這村裡買不到它，她也能解決這孩子的需要。在瑞士她也是我們臨時解決日常問題能手，這可能因為她在童年時期所學得的經驗，當時德國二戰敗後是缺乏時期，大小問題人人都必能找到臨時解決辦法。

1980-90年代，筆者多次和二哥，時時也有他家人或大姐陪，租車從泗水經過這路程到巴里島遊假。我們也路過這些村子，時時拜訪外祖父/祖母的墳墓，掃墓撒花，在哪裡休息一回兒，拍幾張照片。哥哥告訴筆者，媽媽還在時，她每當出國前拜訪筆者，她特地從雅加達到這村子在她父母墓前拜祭。筆者高中畢業後已離家，不知道媽媽如此尊敬她父母。

2012年5月份，筆者有女兒和外甥陪，從巴里島租車到泗水。也在這村子下車。七十年代女兒也來過一次，她還小忘記了。筆者指給她看他以前住過的屋子和村子裡的火車站。二戰後，我們全家人搭火車，當時唯一的公共交通工具，永遠離開這村子搬到泗水市。女兒立刻要筆者站在車站前和商店住屋前給我拍照作留念。這屋子向來是賣雜物商店，主人是誰，我們不知道，我也沒去問當地人是誰。自從我們離開了此地後，不知這屋子換了多少主人。女兒一時默默地望四周，一聲不響也看著這屋子，可能她正在想，沒意料到她爸爸，從這世界一小角落裡小村子，過著童年時期開始，能離開此地到城市裡念完中學，後能去西歐留學，畢業成家立業，這並非當然或容易的一回事兒而已。筆者時時也想著，感覺到這都是碰巧，都是時機給筆者的機會而已。碰巧筆者能及時抓住了一時忽然來的機會。

2015年5月份，筆者去東爪哇泗水市參加親戚婚禮。喜事完畢後，有倆位住在泗水小學老同學帶筆者去她們其中一位的老家遊玩。它位於爪哇最東岸的一村鎮，八九年前我們從巴里島曾拜訪過她這老家，它離泗水開車約7-8小時。我們三人和司機從泗水經過爪哇島北岸路線往東。半路上停在Probolinggo鎮吃聞名的nasi rawon。午餐後經過許多小村子，稻米田，沿平靜的爪哇海邊等路道，道路不闊，可是路平坦保持得好。我們一邊聊天一邊看風景，整天很平靜美麗的鄉村情景。太陽西下前我們達到目的地。晚間我們三人在海岸一食攤吃新鮮當場的火燒烤魚，有蔬菜，辣椒醬（sambal）和白飯等。

第二天吃早餐後，我們經過熟悉的山區回泗水。經過許多童年時期曾熟悉過的小村名字。如常沿路所看到的是密密綠色的咖啡園，菸草和橡膠樹園中間是豐富的稻米田。這是很可能的原因，為何筆者的上輩直到他父母，在這小村鎮地區謀生，成立家業，因為這地方是豐富的天然農業地區。今舊地重來，如往我們也在“我”村子下車，懷舊看看我童年時期住過的地方 。今屋子已被拆掉，在它舊處新建二層樓房屋。筆者問他們是否知道，以前在此處的屋子是“謝家”住過的地方？他們都不知道，不認識，四處人也沒有聽過“姓謝”的到底是誰？筆者省悟到，時間實在如水流過得快，筆者離開這小村子已70多年了！無意中筆者心裡也感覺到，我人生的前一段生活也該到此為止，以後好好地過下一段的晚年歲月，不願再懷舊。懷裡抱著了這決心，筆者快快樂樂上車離開這村子。經過我出生地Jember市鎮，在那裡吃該市鎮聞名的下午點心。一年後，我也忘記了那點心名字叫什麼？！
（中印文：2011 - 2016年/7月份）

插圖：

1）。巴厘島-爪哇島海峽；

2）。”Ribbon village” (加里刹)；

3）。1975年于加里刹村和家人；

4）。2007年在加里刹村鎮中華會館幼稚園教室前；

5）。2012年在加里刹村鎮火車站前；

6）。2015年在小學時老同學老家海邊。

谢谢网伕改正和代贴！

謝謝Wmy的鼓勵！說起「故鄉」，以前多年時時還懷舊童年時期。今到了晚年，對於「故鄉」的感覺猶如曾在媒體讀過的信息一般：幾年前在瑞士巴塞爾市一文化項目發生的以下場景：一個12歲從斯雷佈雷尼察女孩說：「故鄉是在哪裡，我不必害怕或擔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