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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古月語 21.09.16 11:04

在最為臨近城市的終南山,「隱遁」曾經是被世人譏諷的「終南捷徑」,不可否認確有希望以隱顯名的人,他們如此眾多,如此聞名,以至於我們難見隱者真容。

文/知樂齋主

秦嶺北坡東至潼關西、至寶雞分布著大大小小眾多的峪口,這些終南之水沖刷形成的河谷,或為通往秦嶺深處的交通要道,或為眾多宮觀寺廟的風水寶地,或為秦嶺山中村民聚居之地,在秦嶺著名的七十二峪中,位於長安、戶縣和周至的山峪有三十多個,當代終南隱修道士大部分都生活在這些峪內或更深遠的終南腹地,其中長安境內的庫峪、大峪、石砭峪、子午峪,戶縣境內的紫閣峪、太平峪、黃柏峪、澇峪和周至縣境內的田峪、就峪等是隱修道士比較集中的地區,而長安境內的太興山、南五台、嘉午台的山間也是隱修道士較為鍾情的地方,岩穴之間隨處可見隱修道士搭建的簡易茅蓬,與臨近的隱修僧人的茅篷相映成趣。

實際上,隱修終南的道士和僧人多半是混雜居住的,他們之間多能相互照料、學習和參悟,成就終南山隱修生活的諸多佳話。

(資料圖 圖源網絡)

隱修者的生活現狀
庫峪深處行二十里即為太興山,自隋唐以來太興山即為道教聖地,明清時期宗教活動頻繁,曾建有八宮、一觀、七殿、九洞、兩樓、兩庵等道教廟宇,岱頂還有供奉真武大帝的鐵瓦殿一座,可與武當金頂相媲美。不過如今的太興山景區早已失去往日的盛況,作為居士道觀,太興山道觀並無多少道士居住,然而在平靜冷清的太興山中,仍然居住著不少隱修道士,作為居士道觀的看廟人,他們在艱苦而清冷的山中度過,一位七十多歲的坤道在靈官殿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依靠會眾提供的少許錢糧度日修行,然而她的言談舉止沉靜而淡然,又謙虛而慈祥。

他們在艱苦而清冷的山中度過。(資料圖 圖源網絡)

由於太興山景區的開發,往來庫峪內的遊客日漸增多,喜好清凈的隱修者不得不搬到更為深遠的山谷,在太興山景區之外的二十里廟之外的村中,居住著王道長和他的幾位弟子們,他們在通往太興山頂的山腰上還建了一座名為老君廟的茅篷以供不時之需的山居之用。王道長師徒隱居在這個寧靜的山村,並不隸屬任何開放的宮觀和道教協會,也不接受外部的採訪,與村民的交談中我們才得知他零星的故事。現年五十餘歲的王道長曾在武當山修習太極拳,也通曉一些中醫和內丹,更多的經歷鮮有人們知曉,在村裡他經常為人治病,但並不談論宗教,師徒每日的太極拳功課從不間斷,與村民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將這裡作為人生修煉的重要驛站。(資料圖 圖源網絡)

冬則閉關不出,夏則雲遊參訪

緊鄰庫峪的大峪是山中修行者比較集中的地方,從峪內山路也可以直通嘉午台、南五台的隱修茅蓬區。這裡歷史上就曾是佛道勝地,大峪口外的山坡上尚有唐代通仙觀的遺址,峪內尚有民間小廟若干,山林清幽、泉水清冽、松柏蒼翠,是隱修者的首選之地。幾年前在大峪口附近的農家舊院曾住著一位坤道劉道長,約四十餘歲,她過去曾在湖南某道觀做過主持,住山修煉兩年後離去。同樣來自湖南的譚道長,曾住在大峪的朝陽洞內,據說那裡曾為呂祖修煉之處,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但譚道長依然精神矍鑠,每日種菜、練功,言行間充滿著樂觀、安閒的神姿。在終南山隱修的道士來自於全國各地,許多道人終身隱修於此,但更多是將這裡作為人生修煉的重要驛站,冬則閉關不出,夏則雲遊參訪,平時種菜練功,與世人無所交涉。

韓國道教祖庭

位於大峪、小峪之間的嘉午台群峰入雲,歷史上寺觀林立、岩穴幽然,是佛道修行者鍾情之處,今已開闢成為旅遊風景區。民國時期虛雲法師也曾在這裡搭建獅子茅篷隱修多年,如今慕名而來的隱修者散居在山中林壑之間,處處可見他們搭建的簡易茅篷。在嘉午台多數為隱修的僧人,亦有幾位道士長居山中,有兩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老道長相伴而居,均七十餘歲,春夏秋季節住在山中,冬季寒冷則搬到山腳的村中居住;另有一位三十多歲的魏道長,自寶雞的一座道觀而來,到嘉午台隱修,如今就住在山腳下的茅篷中。子午峪以西的南五台山古稱太乙山、翠華山,與嘉午台一樣曾為佛道勝地,山中也居住著幾位隱修的道士,比鄰的子午峪為子午古道,漢武帝建玄都壇祭祀太乙神於此,唐時有新羅人金可記於台下修仙,今有全真道人修建金仙觀以紀念金可記,在谷內有侯道長、劉道長兩位中年道長同住三間茅篷,並收徒傳道。

太白仙山:終南隱修最高峰

戶縣、周至境內的太白山是秦嶺的最高峰,也是終南隱修道教的發源之地,山麓太白廟祭祀的主神就是太白金星。太白山還是道教三十六小洞天之一,歷史上就是道士修行煉丹的寶地,東晉神仙家葛洪在《抱朴子內篇·金丹》中將太白山列為適於合藥的仙山,唐代道士藥王孫思邈曾隱修於此採藥煉丹。臨近的紫閣、神水、黃柏、勞峪、田峪各峪毗鄰道教重鎮樓觀台和重陽宮,這裡依然保留著千餘年來山林道教的隱修古風。

絢美的風景、高寒的氣候、艱難的登山之路都給太白山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令人心往神怡而又望而生畏,相較前述終南山東部那些氣候宜人的低山河谷,選擇隱修在海拔三千多米以上的太白山將是一場更為艱辛的苦行。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有近代全真高道杜維宏道長曾隱修太白青峰山二十餘年,留下許多道學著作,傳為玄門佳話。同時隱修太白山的全真高道張至順道長(已經羽化),此前帶著幾名弟子住在太白山八卦頂的茅篷中,在隱修生活的同時也不忘弘揚道教,出版了幾部丹道、中醫和道教功法的著作。

太白山還是道教三十六小洞天之一,歷史上就是道士修行煉丹的寶地。(資料圖 圖源網絡)
八百里終南究竟有多少隱修道士?綿延不絕的終南深處到底居住著多少隱修道士?田野考察僅能接觸到有限的隱修道士,更多終南深處的無名隱修者難以知曉。

據陝西省社科會科學院宗教研究所樊光春教授根據多年考察研究的經歷估計,當代終南山的佛道隱修者有兩千多人,其中道士數百人,筆者近年來的考察所了解的終南隱修道士分布狀況,也大致符合這個估計。終南隱修道士的數量並不會如媒體和民間傳聞的那麼龐大,也不是前述所考察的寥寥個例,可以說從古至今,終南隱修道士就一直保持著這樣一個規模,除了個別時代特殊的政治形勢以外,並無較大的變化,而千餘年來的隱修傳統和金丹道脈也由此得到傳承不絕。

如今八百里終南究竟有多少隱修道士,恐怕我們永遠無法確切的數字,但終南隱修道士的許多故事都在不斷地流傳,他們的故事甚至遠播世界。然而終南隱修的道士們多不願為塵俗所知,在調研中他們很少透露真實的姓名和確切的年齡,而往來之人不論性別皆以「某道長」或「某爺」呼之。在田野調查的過程中,我們通過居士、道長之間的相互關係結識了更多的隱修道士,經常性的往來則為我們深入走進他們的日常和修行生活有了不少方便之處。

有人留下,也有人離開無論出於何種動機,出家修道都意味著一條不同尋常的人生之路,而選擇艱苦的山居生活,更是難以想像的艱難之途;山居隱修並非人們所想像的田園詩意般的逍遙,而是意味著孤獨、清貧和難言的苦澀,或者依然有著無法擺脫的煩惱。

我所調研到的隱修道士們,在嘗試一種最為簡樸和原始的生活方式,獨自住在簡陋的茅屋或山洞,在房子周圍種一些蔬菜,一日兩餐素食,靜坐或者其他功課。年老的道長們似乎能夠耐得住清苦的歲月,而那些年輕的道士們很難堅持幾個月或者更久,而終南山中能夠常住數年之久的更是少數。許多道士將山居隱修當做一段修道的體驗,而這個終南修道群體就是一個不斷循環更新的群體。

除了那些確有修道秘訣的道士外,多數山中的道士們仍在在修道之路上徘徊迷茫,而隱修生活實際上就與普通的山居生活並無兩樣,不過山居的單純生活確實能夠磨練心性,對於養生也有很好的效果。對於熱愛山居的道士來說,隱修確實是一種難得的生命自由,但對於無奈住山的道士來說,山居卻是一種苦澀的經歷,對現實的逃避、對塵世的不適、對交往的恐懼,都隨著山居的無奈而萌生更多可怕的煩惱。而跟隨年老的師父住在山裡,並不是所有年輕弟子們的願望,城市道觀的便利、優厚的待遇和享受的環境都是修行難擋的誘惑。食物的短缺、冬日的寒冷、長久的寂寞,沒有手機信號、沒有電視節目,甚至沒有多少來自塵世的聯繫,對於許多選擇隱修的道士來說,都是一個個艱難的考驗。

山居隱修並非人們所想像的田園詩意般的逍遙。(資料圖 圖源網絡)

在最為臨近城市的終南山,「隱遁」曾經是被世人譏諷的「終南捷徑」,不可否認確有希望以隱顯名的人,龐大的隱修道士群體中,很難說清到底有多少道士在探索真正的生命解脫之道,穿梭於城市與山林之中,遊走於商人和官吏之間,在名聲與物質之間自我滿足,似乎越來越成為一部分終南隱修者的現代生活方式。但他們如此眾多,如此聞名,以至於我們難見真容。

隨著當代終南隱士的故事越來越為世人所知,好奇的尋訪者和旅行者深入終南山深處,意欲揭開終南隱士的神秘面紗;而隨著現代都市生活壓力的增加,臨近終南山的西安都市人也掀起了新一輪的隱修風潮,為終南的隱修文化增添了更多富有時代特色的內容。(編輯:孟淅)

來源:https://read01.com/nLN0PG.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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