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藥中毒損害臟腑功能

最近一個認識了廿年的老病客H先生來見我，廿年前我治好了他的踝關節扭傷而交上了朋友。H先生有時會來讓我給他理理筋筋骨骨的事，但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面了。這次見到他，我大吃一驚︰只見他面色灰暗唇乾癟，頭髮疏白眼無神；說話聲細氣不足，動作緩慢腳見浮，與一年多前見到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H先生七十歲不到，以前給我的印象是身體健壯，說話聲大氣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使他變化得這麼快這麼大？原來，他一年多前開始得病，折折騰騰最後醫生說是腎衰竭，一個腎已經完全失去功能必須做移植手術，另一個腎也只剩下三幾成功能，現在要每兩天洗腎一次，同時等待機會做腎臟移植手術，精神體力皆差，其苦況可想而知。
一個人臟腑功能衰竭﹙不包括先天缺陷造成﹚，除了由於嚴重意外創傷或長期受惡劣環境的有毒空氣侵害等外因造成的之外，可以說都是「吃」出來的。長期吃用有毒素的食物或藥物﹙包括中藥和西藥﹚，毒素在體內得不到及時的排解，日積月累，一步一步地侵害臟腑，即是慢性中毒，最後極有可能導致臟腑功能受到嚴重損害甚至衰竭或患上癌症。H先生腎衰竭的案例就是屬於此類。H先生除了長期服用降血壓的西藥之外，還每天服用諸如維生素﹑商家宣揚的什麼「健康食品」之類，每天一早起來便要服食多種藥丸，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保持健康。H先生有病必看西醫服西藥，在腎衰竭之前醫生說是患上腎炎，肝腎的排毒功能已經很差，也只有服抗生素之類的西藥，直到腎炎惡化轉為腎衰竭，也一直是對西醫西藥唯命是從。
目前許多廣泛使用的中藥和西藥都有毒，尤其是以化學成分為主的西藥。長期服用有毒的藥品必定會損害臟腑功能。長期服用降血壓或降膽固醇的西藥，其中的副作用就是影響腎功能；婦女因切除了子宮﹑卵巢或停經後體內缺乏賀爾蒙而長期服用激素，誠實的醫生會告訴你說，不排除將來會患上癌症；長期服用降血糖的西藥主要是控制病情而未能真正治好糖尿病，而且有可能最後連尚能少量或緩慢分泌胰島素的胰臟功能也完全喪失，進而必須改為每天打胰島素針，直到病人抱憾死去。許多西藥的使用說明書上都寫有一條注意事項︰本品會對肝腎功能造成損害，服用者必須定期檢查肝腎功能；「雷公藤片」是有毒的中成藥，主治類風濕關節炎﹑紅斑狼瘡和其他皮膚病，說明書上也註明會損害腎功能……總之，類似的例子舉之不盡，說之不完。問題是，明知藥有毒，為什麼還要給病人吃呢？我的一位西醫朋友是這樣回答的︰因為不吃這些藥的後果會比吃這些藥後造成的後遺症更嚴重﹙意思是說，不吃這些毒藥一旦發生併發症就可能沒命，
反之，即使有後遺症也不會即時死亡﹚。這個回答實在叫人困惑，一方面明知道葯有毒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另一方面又恐病情惡化發生併發症而不能不吃它，真是無所適從！對近期效果來説，服這些含毒的葯對控制病情或預防發生併發症會有效，但是長期服用它，難保將來會否嚴重損害臟腑功能造成衰竭或患癌症。人們不幸地看到，有些病人長期服食有毒的藥造成內臟衰竭，必須無限期地護肝洗腎，在幾乎絕望中期待機會移植臟器，甚至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只剩下兩隻眼睛轉動，欲生不得，要死不能，內心有說不盡的痛苦，守在床邊的親朋戚友看到也心如刀割，如此從精神上到肉體上的慢慢折磨，比起心臟病猝死﹑腦溢血暴斃的痛苦要多何止千百倍啊﹗真是慘無人道﹗簡直是凌遲般的酷刑﹗令人痛切﹗叫人心寒﹗
然而，現實情況是目前醫學界不可能完全摒棄有毒副作用的葯物治病，中西醫皆然。真無奈！看來，研究如何創制無毒新葯及如何更合理更謹慎用葯以保障社群的生命健康，確實是一個艱巨而迫切的課題！我個人認為，國內外中西醫界都應該充分注意到，非以葯物為主要治療手段的自然療法及以植物為主要成分的無毒或毒副作用甚小的中葯具有巨大的醫療價值和潛力，可以很好地和西醫西葯相配合，亙補不足，更好地造福人群。
其實，病人不吃有毒的藥而改為調整飲食，堅持適當有效的運動和有足夠的休息，放鬆心情并配合服用無毒的食療和藥療，是完全可以避免發生併發症的。例如造成猝死最常見的併發症急性心肌梗死﹑腦溢血中風，這些心腦血管疾病其問題的關鍵就是在於血管的「血」，血脂﹑血糖﹑血壓﹑膽固醇等的數值長期嚴重超標都是發生併發症的主要潛伏禍根，而這些禍根即血液中有害的雜質都是體內造血功能主要地根據人吃進肚子的食物製造出來的，吃下什麼樣的飲食，就造出什麼樣的血，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飲食決定了血的質素。只要改變飲食質素，吃「健康乾淨」的食物，製造出來的血也就「健康乾淨」，所有超標指數都會下降逐漸趋至正常的或可接受的範圍，加上堅持適當的運動和良好的生活習慣，身體內部是一片「青山綠水」而不是「烏煙瘴氣」，這樣，發生併發症的警號就可以完全解除，這正如兩三千年前我中華民族不朽的醫學巨典《黃帝內經》說的︰「正氣存內，邪不可干」﹗
健康不是「吃」出來的，而是「養」出來﹑「練」出來的。「養」就是均衡的飲食和良好的生活習慣；「練」就是堅持適當有效的運動。一個人只要飲食正常，一般無需額外補充維生素之類。對所謂的「健康食品」要警惕，2008年11月23日的《大公報》便發表過題為《亂食保健品可致肝衰竭》的文章，以真實的個案提出了問題的嚴重性。有病必須服藥時一定要做到「慎用藥」。例如有的人長期患有高血壓症、糖尿病或膽固醇數值嚴重超標等，并且已經長期服用有毒副作用的有關葯物（通常多是西葯）而未能即時停服，那就一定要嚴防「過量服用」，同時定期檢查肝腎功能﹙它們是身體內主要的排毒器官﹚有無異樣，一發覺有問題就必需暫停服用該等藥物，盡快向醫生反映。長期服用有毒副作用的藥物的確
不能保證將來會否嚴重損害臟腑功能或患上癌症。時至今日，中西醫界都一致認同調整飲食和良好的生活習慣﹙包括適當運動﹚是防病治病最好的藥。因此，最明智﹑最理想的做法是努力通過各種不用有毒副作用藥物的自然療法使健康好起來，逐漸減少甚至停服有關的藥物。
慢性藥中毒不比急中毒，它初時沒有什麼症狀，也不會有什麼特別不適，它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的，是無形殺手。因此，許多人每天都在吃毒藥可能已經慢性中毒而不自知，待到症狀突現時，中毒已經很深了。先賢有警訓︰「刀傷留疤，藥毒留痕」，藥中毒造成的臟腑功能損害幾乎是無法彻底治好的，後悔已經莫及，這不可不加倍警惕啊！
2012年3月26日第一次成稿
2012年7月10日第二次改稿
2012年10月30日第三次改稿
三郎寫於醫館
註：本文第二次修改稿已發表于2012年9月華僑大學香港校友會會刊。

（一）危害社群生命和健康的重要問題
拙文《可怕的無形殺手》引起讀者的一些爭議，我不僅沒有因此將之丟棄，而是作了一次又一次的修改，因為我認為“慢性葯中毒損害臟腑功能”的情況普遍存在於社會生活中，嚴重危害人們的生命和健康，應該引起大眾應有的重視 。
讀者的意見主要是認為文章對問題的分析欠缺客觀，對西醫西藥似乎有偏頗，令有些正在看西醫服西藥的長期病患者既害怕中毒，又担心不吃藥會令病情惡化，很感迷惑（我對服藥的見解請看《可怕的無形殺手》一文）。我認為意見是中肯的，必須重視，所以不厭其煩地作多次修改，力求文章寫得客觀、圓滿。

（二）中醫西醫各有長處，中西合璧最為理想
中華民族傳統醫學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兩千五百多年前我們祖先智慧的結晶、偉大的醫學巨著《黃帝內經》所提出的中心理念，至今仍然是我們中醫的指導思想。而西醫學由產生到形成了完整的理論系統，也有近兩百年的歷史。世界上任何能夠長久地存留在人類社會中而不被淘汰的事物，都說明它對人類有益而保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不論是中醫還是西醫，其天職都是治病救人，造福人群，他們之間的地位是平等的，絕無尊卑之分。眾所週知，中西醫各有長處，因此中西合璧，取長補短，相輔相成是最為理想不過的。
華夏傅統醫學伴隨中華民族渡過了數千年，為黃帝子孫的繁衍作出了無可估量的貢獻，而且經過漫長歲月的磨練也積累了非常豐富的寶貴經驗，可以說，沒有民族醫學就沒有民族的今天，這個至高境界的評價并不為過。
中醫在調治慢性疾病和養生保健方面有非常可取之處，但有些較急或特急及非動手術不可的病痛，還是必須西醫出手才能解決的，常聽人說“慢性病找中醫，急性病找西醫”，雖然并不能一概而論，但確實有其道理。比如屬血管問題的心臟病急性發作，古中醫就有“真心痛，朝發夕死”之說，這裡說的“早上發作，晚間死亡”的“真心痛”，應該是指現代的急性心肌梗死。事實也是，心臟血管疾病是僅次於癌症的第二號殺手，據統計，嚴重此類心臟病急性猝發者30%在送院前或送院途中已死亡，30%送進醫院搶救無效而死亡，30%獲救生存﹙預後不一﹚。如此火急之重症，若能及早送院搶救便可大大提高生存率，若是靠中醫慢慢煎藥服藥或其他臨時急救之方法，我看生命一定凍過冰，因為病根是在於心臟血管被由血管壁剝落的「斑塊」完全或嚴重堵塞，心肌嚴重缺血，生命頓受緊急威脅，事不宜遲，只有西醫的急救方法可以力挽狂瀾，這就是西醫的長處，中醫是無法比拟的。當然，西醫的長處還有很多很多。中西結合，我常用到的是請西醫對病人作體檢血檢，以求病況更清晰﹑更準確，然後配合以中醫的五診「望﹑聞﹑問﹑切﹑摸」及八綱「表里﹑寒熱﹑虛實﹑陰陽」更好地辨証施治，準確診斷下藥，有時中西醫合理地配合同時治療，大大地提高療效，更好地造福人群。

（三） 敬謝律敦治醫院醫護人員救命之恩
經皮腔內冠狀動脈成形術，簡稱冠脈成形術，也就是人們通常說的“通波仔”。這個西醫學偉大的發明，自八十年代開始在香港使用以來，挽救了無數的生命，使許多危在頃刻的病患者受惠，我就是其中的一個。2012年8月6日下午，一向患有冠心病的我因運動過度﹙在太陽熱晒底下跑步﹑打籃球及做掌上壓﹚，由球場回到家後發生急性心肌梗死，情況危急，幸虧及時由救護車送進律敦治醫院進行急救，在醫護人員當機立斷、積極治理下才保下了生命。我在《我願做春蠶和蠟炬》一文中，比較詳細地提到律敦治醫院醫護人員救治我的大恩大德，在此我再一次的向他們表示最崇高的敬謝。
在康復期間，我參加了醫院主辦的心腦康復課程，在物理治療師、營養師及講課老師悉心的教導下，我得到了更好的康復，學到了很多對我來說是新鮮的東西。他們工作非常仔細認真，而且態度親切和藹，你即使性格沉默寡言，也會因此開腔笑說幾句。有幾位老師給我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他們是︰柯雪琴、吳月娥、蔡芷琳、陳桂榮、李咏珊、區玉芳、顧桂英、吳志傑等。在此，我向他們再次表示感謝！
我來港定居將近四十年，第一次入住政府醫院，真沒想到醫院的工作程序安排是如此地嚴謹緊密，一環扣一環，各部門分工合作，有條不紊，而醫護人員訓練有素，和藹可親，耐心細緻，令病人得到很大的心理上和精神上的安慰，難怪有一個來自美國的朋友對我說，在美國，香港和澳門的政府醫療服務是受到一致讚賞和推崇的。作為一個普通香港市民，我也因此而感到無限的光榮。
敬禮﹗律敦治醫院的領導、醫護人員們，謝謝你們﹗

（四）我是一個“聰明”的中醫師
本中醫三郎時年七十一，一生小病無數，大病包括危症有幾椿，幸虧托福有惊無險，能繼續“幸存”，目前的情況如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所說︰“陽光燦爛，感覺良好”。
不止一次有人問我，作為一個資深中醫師，醫學知識豐富，為什麼還會生病﹖有一個看過我的文章的病客甚至很不客氣地對我說﹕“你寫的文章說‘生病起於過用’，為什麼你還過度運動導致病發﹖”唉，我臉黑說人面黑，“剃人頭者其頭亦為人所剃”，在錯誤面前，我不能也沒有必要辯解，只有自我反省，改正錯誤。但我忽然想起發生在大科學家牛頓身上的故事︰“話說牛頓喜歡養貓，家里便養了兩隻貓，有大貓也有小貓。為了讓貓兒進入內屋，他在牆上鑿了兩個洞口，一個大一個小，認為這樣可以讓大貓走大洞，小貓走小洞。
對此，後世人們笑道，“一個大洞，大小貓兒都可以進出，鑿兩個洞豈不是多此一舉？”﹙見2012年7月5日《東方日報》吳康民文﹚
這麼簡單的道理，連聰明絕頂﹑發現萬有引力，被後世人譽為天才中的天才牛頓也搞不清楚，難怪常言道︰“聖人都會有錯”。
我想，如果換過是我，我一定比任何人都聰明，我會鑿一個更大的洞，大到可以讓大貓小貓并肩齊進齊出，甚至再大的狗也進得來，萬一出門忘了帶鑰匙，人也可以爬進來，十分寬敞，十分舒服。好了，這下方便是方便極了，於是有一天進來了一隻老虎，將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急性心肌梗死！
我的天哪，‘生病起於過用’，MY GOD! （完）